小妹仔其實很喜歡說話的,就如讀書的時候,誰不喜歡背着老師偷偷的和同桌說話呢?小妹仔應該是讀完了初中,被親戚帶出來打工了,她說她的親戚在隔壁廠上班,本來可以進電子廠的,不知道什麼原因,就進了這個紙品廠了。
她挺喜歡和方鴻漸說話的,那說話的時候似乎孩子氣很濃,或者學生味很濃,不時的瞄一瞄老師——不,拉長阿斌在哪裡?那種偷偷的和同桌方鴻漸說話,藏不住的樣子真的有趣極了。
她說的話麼?真的讓方鴻漸老先生感覺到了代溝啊,方鴻漸大專畢業好幾年了,她麼?初中剛讀完,她聊的是什麼呢?和同村的某個夥伴或者小女孩到哪裡哪裡去玩,大概就是這些,每當講起這些的時候都是興高采烈眉飛色舞——不,反正是很開心的樣子,真的,有趣極了。她大膽的望着方鴻漸,方鴻漸幫她做着手裡的活,一句話都插不上嘴啊,隻能坐在那裡聽她講和村子裡小夥伴有趣的事情。
有時方鴻漸也和小妹仔忘乎所以的聊天,聊着聊着他就習慣性的說上半方言半普通話的那種話,你想嘛,他從高中時代基本上離開家鄉,然後省城讀書,然後四海漂泊似的打工,然後來到東莞,他不是不會說家鄉話,許多時候講家鄉話别人聽不懂,所以不得不盡力的說好普通話,漸漸的,他的濃濃的家鄉話的家鄉味就沒有了,或者講出的話就變了味,時不時的蹦出一些普通話,聽起來有點生硬别扭。小妹仔就盯着他笑,然後皺着眉頭說又在說普通話,又在說普通話,你要再說普通話就别和我說話了。過了沒一會兒,她又忍不住偷偷的和同桌講話了,車間裡似乎很壓抑,隻有和同桌偷偷說話,才是放松愉快的時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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