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條倒翻的小貨輪裡找到幾塊膠皮,預備比着左右腳的形狀拿匕首劃割兩塊,有了鞋底,再穿幾個孔,綁幾道尼龍繩,也勉強算是雙&ldo;涼鞋&rdo;了。正下着刀,在隔壁房間翻騰的宗杭出來了。他從息壤山壁裡脫險之後,全身上下就隻剩了條風涼的大褲衩,還破了洞,前露點後露肉的,好不雅觀,想找塊布圍,但那些蒙灰的窗簾都好像爛蛛絲,一拉就破‐‐剛在破餐廳裡轉悠,無意間在抽屜裡翻到塊老式的塑料桌布。聚乙烯材料,多少年都不朽爛,宗杭靈機一動,拿菜刀在桌布中央剜出一個洞,然後套上了。跟鬥篷似的,怪時尚的,走起路來還衣袂飄飄,他喜滋滋出來給易飒看,易飒沖着他嫣然一笑:&ldo;挺開心是吧?&rdo;是啊,有&ldo;衣服&rdo;穿了,能走能動,還能跟在她邊上,他就是開心啊。&ldo;沒覺得這船上少了什麼嗎?&rdo;少了什麼?宗杭奇怪地四下去看。易飒提醒他:&ldo;不覺得少了人嗎?&rdo;宗杭說:&ldo;多少年前的沉船了,怎麼會有人……&rdo;說到一半,忽然刹了口,臉色一下子白了好幾個色度。不是少了人,是少了屍體!他跟着易飒,已經進進出出過好幾條船了,但任何一條船上,都沒看到過屍體。那些人呢?他想起傳說中的幽靈船。宗杭後背發涼,幾步湊到易飒身邊,任何時候,他都覺得離她近點,會更有安全感。他壓低聲音,問她:&ldo;人呢?&rdo;易飒說:&ldo;我怎麼會知道,我也易飒仔細聽。四下悄靜,沒再有聲響。宗杭伸出食指中指并攏,往自己眼皮上點了兩下,又往聲音傳來的方向點了兩下,那意思是:去看看?做完這個,成就感油然而生:不用吭聲就能交流,水鬼招真管用,當然自己也不賴,都能活學活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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