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基地東南部某一處平房居住區——
末世沒有什麼娛樂方式,最常見的隻餘口口相傳的八卦熱鬧,一群人趁還有亮光的天色吃飯,席間提到各種似是而非的消息。
“你們看到過西北區新建的幾幢住宅樓嗎?”其中消息最靈通的包打聽,賣了個關子。看到其他人點頭後神秘一笑,接着說:“那你們那房子背後有什麼故事嗎?”
有人回答:“鬧鬼啊?”
包打聽翻個白眼,沒搭理他按自己的節奏繼續說:“房子肯定沒問題,嚴肅親自監工建造。”
華運把家務做完回到家裡,也沒什麼家務,隻是把自己和兒子的碗筷刷幹淨放好。
天色已經黑掉,華運不得不開燈。開燈用電得交電費,他的積分不多要省着些用。
昏黃的燈光亮起,照清楚房間裡的一切。這是一個一居室,除了兩張床外空蕩蕩啥也沒有。其中一張床上坐着個單薄瘦弱的少年,專注地玩着手裡老舊磨損的魔方,不擡頭不停下不關心。
華運輕輕走上前,生怕驚擾到少年,雖然他根本不會被打擾。
“小凱今天做什麼了?有沒有好好吃飯?”
……
空蕩蕩的房間隻有男人沙啞的聲線在問話,床上的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斷将拼好的魔方打亂再拼好。
華運早已習慣自說自話,隻是今天說兩句思緒便飄走,想起包打聽說的那些話。
“那邊可不像咱們這兒又破又小,那可是給基地大人物蓋的房子。聽說材料用的都是最好的,什麼不怕地震不怕海嘯,比城牆的用料還好呢!”
“除了安全,它那裡環境還好呢!聽說有專業的設計師畫圖,而且無恙隊長還準備給弄綠化。”
“水電方便,面積還大,交通便利,非常安全!這簡直是我的夢中情房!”
“那些房子都是給基地有能力的人留的,現在還沒住滿。你要是有本事,你也能住!”
衆人羨慕的表情在眼前劃過,華運不知不覺停下說話。
一隻手輕輕搭在華運腦袋上,華運猛地擡頭,見到少年那雙籠罩在濃霧中的眼睛。
“到小凱的睡覺時間了,是爸爸不好,光顧着說話沒注意。”
華凱乖乖躺在床上,一如往常閉上眼睛準備睡覺,華運輕輕給他掖被子。
“晚安,我的寶貝!”說完,華運準備去關燈,起身的動作受到阻力,低頭看去一隻瘦弱的蒼白的手拉住他的衣角。
床上的華凱沒有像往常那般睡去,拿食指輕輕勾動爸爸的手指。
從這個動作中感受到關心和安慰,華運瞬間紅了眼眶,緊緊握住兒子的手,“沒事,爸爸沒事。快睡吧!”
華凱收回手,再次閉上眼睛,老父親卻在關燈躺床上後失眠。
他還想包打聽說的那些話,他想給兒子更好的生活環境,不用在幹活的時候擔心兒子的安全。而且聽說能在基地長面前挂上名号的人都有本事,人品都不錯,那是不是小凱能出房間透透氣?不受到惡意的捉弄打鬧?
華運借助月光看着兒子,這是妻子留給自己的禮物,是自己和愛人生命的延續,不管怎麼樣他都希望兒子能安穩幸福地過完一生。
心下做好決定,華運閉上眼睛休息。
第二天,華運請假沒去工地,帶着兒子走進歸海飯館。
對他們這種人來講,在歸海飯館吃飯是一種奢侈,華運父子隻在接風宴上吃過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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