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道清亮稚嫩的童聲從不遠處傳來,林若良忙收住了腳,轉身整了整衣服,對着林靜姝笑得開懷,手卻背到後面,左右擺了擺。
下人收到指示,忙齊齊站成一排,擋住後面奄奄一息的小奴。
此時,匆匆而來的林靜姝頂着一頭散亂的頭發跑來,燒紅的小臉紅通通的,嘴巴裡呼呼的喘着熱氣,額上冒着細汗。
林若良笑着迎上來,牽動唇角的傷,他渾然不覺。
“小妹,你怎麼來了?”
他伸手去牽她,林靜姝手輕輕一動,躲開林若良伸過來的手,小嘴一撅,鼻尖一紅,嗡聲嗡氣的問他:“四哥,你們剛剛在做什麼?還有你的臉,你又跟誰打架了?”
林若良摸摸臉,眼神閃了一下,忙道,“沒誰,我們自個兒比試呢,是不是啊。”
下人連忙應聲,“是啊是啊,公子可有力氣了,你看把我們打得。”
那人說完,嘶了一聲,捂着紅腫的面頰,臉上帶着讨好的笑。
林靜姝一看到這幾人就沒好氣,她哥就是跟着這些人學壞的。
她越過林若良,輕呵,“讓開。”
林若良朝他們擠眉弄眼,林靜姝回頭一瞪,林若良忙轉開了頭。
林靜姝伸手一拔,便從人牆裡拔開了一條縫,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一眼看到地上的蜷縮着的又髒又破的小孩。
看着地上的人,腿有些軟。
迅速咬了一下舌尖,使自己不至暈倒,她聲音顫顫。
“哥,把他送走。”
地上的人聽到後,身體僵住,眼情微眯,散發着獸性的光芒,一滴血落下,阻隔了視線。
他暗自磨牙,眼皮微微掀開,從下往上看去。
那人穿着潔白的襪子,幹淨的沒有沾上一點泥土,裙擺上沾着漂亮的花瓣,上面繡着七彩蝴蝶,奪目且耀眼,直紮得他眼睛生疼。
再往上看,隻見夕陽下一張酡紅的小臉上挂着幾滴水珠,閃着刺眼的光,那恐懼的眼睛像是被他打敗的小獸,不同于它們的狼狽怯懦,顯得楚楚可憐。
太美好了,這美好,讓他牙根泛癢,真想撕碎。
林若良搖頭,“不行,他要是回到李少傑那裡,以後再比,一定是我輸,我不送。”
“那就把他給我。”女孩聲音發顫。
林若良眉心微蹙,“不行,我們的大勝就是被他打死的,他很危險,會傷了你。”
“我不管,要麼給我,要麼給李少傑。”
地上的人,認命的閉上了眼,這樣被人買來賣去,已經記不清是多少次,他習慣了,隻是手卻握得更緊了,血漬漬的往外冒,和結成塊的血混雜在一起。
意識,逐漸模糊,再也聽不清這争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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