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公社書記反複告訴我,送完後就回家睡覺,千萬不要再跑出來、太危險。但老爺爺教我的那一套:“死纏爛打、不棄不離”手法已深植心中,事實證明老爺爺的神奇。
那時已電閃雷鳴、暴雨傾盆,又回到公社我成了泥人,混身泥湯。我就到水池旁舀水從頭往下沖洗,被值班武裝員看到,直說好娃娃啊、平生唯一見到這麼好的娃娃。然後脫掉全部衣服、蒙在值班室被子中。
值班室電話又響起,由于雨聲很大、接電話時聲音也很大,我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公社在上面7公裡山窪新攔壩修了個小水庫,隊上派活時我也去過好幾次。由于還在沉降觀測期、植被也沒長起來,縣上緊急下令馬上放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等他放下話機而百般無奈、束手無策時,轉身看到已穿上濕衣褲的我,再次鑽進滂潑大雨中,留下一句話:“叫水庫馬上放水……保證完成任務……”
拼盡全力、一路連摔帶爬趕到水庫。水庫值班人員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那個年代、沒接到命令誰敢放水啊?也不知道放下去會産生什麼後果,好在已做好洩洪準備,傳話通知一到就馬上動手了。
而我也昏倒在大壩上;體力透支、扛不住了。洪水快速沖下流過公社旁的大溝,大家知道我成功到達了,成為全縣少年英雄和榜樣、家喻戶曉。回想起來,這才是我人生的最高點。
孫上校的故事感動了在場官兵,吳雷陷入沉思……
這下好啦,孫上校繼續講:全縣上下都知道我當兵的理想願望,招兵的人剛到,公社書記直接表态,别的孩子我不管、這娃娃必須招走,全縣最好的,沒有第二個。
公社武裝員更霸道:這孩子不招、往後就别到這裡招兵啦。
……公社公安員如果不趕緊改一點點歲數,馬上換人。
本來招兵的也沒有不招我的理由,加之當時小學畢業叫高小,能斷字識文,算農村兵中的文化人了,在連隊中當文書沒問題。
走之前自然要在老爺爺家中吃飯慶賀,他的兒子、媳婦也趁周末來團聚。老爺爺說我不是第一精心策劃的成果,前一個是他兒子,在别的公社當幹部,雖然才起步卻也娶了縣領導閨女做媳婦。為支持他們工作孫女一直在老爺爺身邊。
吃飯中老爺爺解密為什麼必須是今年當兵,是年齡。要想當大官必須要接近領導、并取得信任喜歡,這是唯一繞不過的重點。隻有這個年齡最讨巧,很難有人去防備一個娃娃做的事、競争也少。這些我都會了,臨别再交最後一招:臉皮要厚,久攻之下沒有破不了的堡壘!最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就說了三遍。還有:老爺爺我在這裡等你,沒有提幹不要回來見我。
農村兵三年就換一茬,而我第6年終于回來了、提升到副連。老爺爺見到我終于松了口氣,直接把孫女退推我面前:娶了她……原來他在這等着我,好在當年的小女孩、幾年過去已變成當地大美女。假期沒完,老爺爺就安詳地走了。看來,他确實在等我、也等到了。
成家後我繼續努力幾年帶了家屬,當上警衛營長。7、8年前正要提副團遇到個大坎,我們地方軍區機構大量精簡,機關都沒有了警衛營也失去存在必要,一時間都在找出路。我也面臨同樣問題,大官還沒當上呢。
很快我就發現一個機會,這個地區正在建立雷達部隊旅指揮部,過程中我參與協助過他們工作;也見過旅指首長。由于還在籌建過程,還沒有考慮警衛單位這一塊,我迅速做出針對性方案,和警衛營官兵商量。
久攻的堡壘肯定能破,但要有彈藥支撐,就我那點薪水是遠遠不夠的。最後大家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向家裡借錢,抱團往前沖最後攻破了。這事在當時是唯一成建制轉崗留下來的,也就在我的帶領下才做得出來這種事。這就是老警衛營。
後來我也慢慢意識到,産生的負面影響很大,但也回不了頭啦,走到了現在。講完自己的故事,深深埋下頭,頓時蒼老了許多。
全場安靜了一分多鐘,被鮮少校打破沉寂,“合着老爺子該不會是過去舊軍隊的吧?把一個好好的少年引上邪路?”
孫上校點頭,“解放戰争投誠到我們軍隊,直到被炮彈炸斷大腿回老家養老。被他引上邪路的還有我老丈人,雖然官居地區領導,我小舅子卻成了當地惡霸。”
吳雷上校說話了:“在場所有官兵們,很慶幸孫上校用自己的真實經曆教訓,給大家上了一堂令人震撼的教育課。作為軍人不但要面對各種各樣的敵人,還要面對頭腦中千年封建殘餘頑疾的腐蝕,才能成長為頂天立地的軍人。”
鮮少校宣布逮捕令,孫勇、警衛營長、辦公室主任,簽字畫押,正要帶走時,吳雷示意等下:“孫上校,看在你少年英雄份上,眼裡有活和今天的表現,不管判多少年,把你要到我們基地服勞役。隻要你有決心痛改前非,讓你走錯的30年、在正路上從走一遍。”
孫上校終于哭出聲來,“謝謝、一定珍惜首長給我的機會。”
一邊警衛營長和辦公主任也請給個機會,吳雷問:“你們倆是少年英雄嗎?一個社會流氓,一個機關小人,帶走……”
這時,又有一隊官兵來到會議室門前。
“報告!雷達部隊旅指揮部3号指揮,前來向行動總指揮首長彙報……”
“報告!野戰部隊旅指揮部參謀長,前來向行動總指揮首長彙報……”
進來坐下後野戰部隊旅指揮部參謀長彙報:“報告首長,接到您部命令,已完成對雷達部隊旅指揮部警衛營及下屬單位警衛連的控制和崗位接替。”
雷達部隊旅指揮部3号指揮彙報:“報告首長,接您部命令雷達部隊總部已取消旅指警衛營序列,近日總部調人重建各單位警衛連,直屬各基地和機關保衛科指揮。旅指保衛處已接手原警衛營相關所有案件審理。我已接到雷達部隊總部命令,任旅指一号任命已到位上崗;總部任命巴沁雷達基地一号鐘上校為旅指2号指揮,要求明日到崗。”
到此,這次行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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