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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擦亮,關瑤便起來梳洗,難得賀淳靈也沒睡懶覺,帶着抱了一堆衣衫頭面的女侍,别别扭扭地跑來,讓關瑤給她搭配。
關瑤納罕地看了眼天際,又迷忽道:“是你在夢遊還是我在夢遊?”
熹微的晨光中,賀淳靈面頰浮紅,上手掐了關瑤一把:“還夢遊嗎?”
掐得不重,關瑤像奶貓一樣嘤咛兩聲:“你不會是瞧上哪個青吳才俊了吧?你醒醒,你可是公主啊,看上誰直接讓聖上賜婚不就好了?”
“……别胡說!”羞意透心,賀淳靈半晌憋出這麼幾個字來。
見她作慌,關瑤掂綴了下,自鏡中輕挑眉梢:“難不成你瞧上的郎君已有家世?還是……有婚約在身?”
賀淳靈又羞又窘地回瞪過去,關瑤已開始按那猜測兀自發愁:“有婦之夫太難辦了,你還是不要學長公主了吧?她跟大驸馬鬧得那樣僵……”
越說越荒唐,賀淳靈咬牙:“大早上起來你話怎麼這麼多?省省力氣一會兒跟你的裴三郎訴衷腸吧!”
視線四巡,她抓起妝台上一枚金珠頂簪,假意威脅道:“再說,我就把這珠子給扯下來!”
“哎?那是清圓齋的簪子,賺錢的好東西!我不說就是了!手下留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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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鬧一通,姨甥兩個終于上了馬車,往晴園去了。
到底還是起得太早,路上連關瑤也沒能抗住瞌睡,和賀淳靈一左一右地,偎在隻碩大的軟枕上補眠。
半夢半醒間,賀淳靈呓語般問了聲:“小姨,那晴園是有什麼問題嗎?你上回怎麼那樣的反應?”
晨風掀起車簾,車檐下的鈴铛兒随風晃動,罩内銅舌左右搖擺間,發出清靈的碰撞聲響。
半晌沒聽到回應,便也隻當關瑤眯了過去,沒再追問。
過了會兒,關瑤翻了個眠睜開眼來,目光看着起伏的車簾,聽着辘辘車輪聲,緩緩眨了眨眼。
猶記得那年七夕曬書時,下人曾在阿姐房中翻出大量陳年的話本子,而那些話本子混着一冊詩帖,紮眼得很。
因為知道阿姐入宮前也不是愛文墨之人,是以見那厚厚的詩帖,她便好奇拿來翻了幾頁。
詩不多,重複來去也就七八首的樣子。但每一首都臨了不下十遍,還極其用心地制成了謄本。
爹娘常說她的性子與入宮前的阿姐極像,她便換想了下,自己靜下心來寫幾個字都渾身發癢,何況坐在桌案邊臨這麼些帖?
而後來到了青吳,某日在書齋淘話本子時,偶然見得相仿的詩,她才知阿姐那謄本裡的詩,都出字那《晴園詩冊》。
而著詩之人,正是靖王。
作者有話要說:看錯日期定時成明天的了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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