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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 砍刀與機械手其二(第2頁)

看着棹志因發病而扭曲的面龐,嘴裡說着一大串胡話,伴随着嘔吐物一并流出的白沫……注視着這一切的蘭迪,面對混亂不堪的景象,那悲傷的記憶和強烈的惡魔意志再度将他拖入了黑暗中——

【很痛苦嗎?】

【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真讓人惡心。】

【你以為現在的痛苦是誰造成的?】

【難道我就不痛苦嗎?】

【你給我看好了!我比你這個混賬要痛苦得多了啊!】

“咕唔——!!”

那究竟持續了多長時間呢?蘭迪就一直保持着用雙手狠狠掐住棹志脖子的動作。

正常人缺氧四分鐘就會死去,何況是氣管被白沫和嘔吐物所堵塞的人?

蘭迪陰着臉,雙眼無神地維持着這個動作,任憑棹志奮力掙紮也無濟于事。他絲毫沒有發覺自己早已掐了有四分鐘以上,更沒有發現棹志缺氧超過了這個時間卻還活着的事實。

直到——

“……诶?!”

回過神來的時候,蘭迪看見自己的雙手像鐵鉗一樣掐着棹志的脖子,他吓得趕緊松開手,身子後退兩步後一屁股摔倒在地。

“咳咳…咳……”喉嚨終于被釋放的棹志痛苦地在床上大聲咳嗽。

蘭迪不可置信地望着這一切,若不是他親眼所見,恐怕他永遠不會想象自己竟然真的将這份殺意付諸于行動了。

“啊啊…棹志…我到底……?!”

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不斷驅趕内心的混亂并查看棹志的情況,似乎他還處于病痛之中,沒有發覺博士在數分鐘前對他做了多麼可怕的事。

他終于打起精神,抹去頭上的冷汗,洗手消毒後取出了sk02,将其注射進手臂的血管内……

随後,蘭迪像以往一樣,熟練地清理棹志口中的異物,目視他陷入睡眠後關閉了房間燈,慢慢把門帶上。

客廳裡,仿佛整個人都癱軟了般,蘭迪全身無力地倒在了沙發上。

“剛才那個…究竟是什麼……?”

即便他開口詢問,也沒有人能為他解答。

兩行淚水從眼中奪眶而出——

“我是…那麼脆弱的人嗎?脆弱到了連惡念都無法與之對抗的人嗎……”

平日裡高調幽默的蘭迪博士,此刻像小孩子一樣捂着臉哭泣。

淚水不斷模糊着蘭迪的視野,他無法承認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他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那一晚,他是在沙發上睡着的,連客廳的燈都沒關。

幸運的是,恢複正常的棹志絲毫沒有那時的記憶,對博士沒有任何看法,而綠茶獸也剛好在卧室裡休息,誰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瘋狂。

接下來的幾天,蘭迪都難以準時入眠。

他不斷尋求能夠消滅這股惡念的方法,卻沒有結果。

無論怎樣回憶,腦中隻有及川不斷給自己帶來痛苦的悲傷碎片,無數碎裂的尖刺一遍遍在身上增添了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在令人心碎的碎片中,生理的睡意最終帶離了他的意識。

視線…越來越紅……

無數次嘗試複原破碎的寶物,卻又被碎片一次次地劃傷。

透明的碎片,染上了罪惡的顔色。

碎片的結構變得模糊不清,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拼湊起來了。

黑暗的顔色…罪惡的顔色…化為滴滴鮮血布滿散落一地的碎片。

那是…自己流出來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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