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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耽誤就往長春宮跑。

顧念薇懷上第二胎，已經三月有餘，害喜的迹象跟懷一胎時一樣，心思敏感，顧承嗣稍有忽略便會落淚。

為此，顧承嗣一點也不敢怠慢。

除了批閱奏折，會見臣子，吃住都在長春宮。

如今的長春宮的光景已不同往日，院子裡除了桃花，還種下了合歡，海棠。

一到春天，真真是滿園春色關不住。

這天，顧承嗣下了早朝後，一如既往長春宮去。

走在半路上，遇到兒子顧啟懷捂着淚眼也朝長春宮走去。

顧承嗣叫住他：“懷兒，發生何事，怎麼哭了？”

顧啟懷聞聲回眸，一見是顧承嗣立刻跑了過來，直直撲進他懷裡。

“父皇，兒臣害怕，怕母後。”

顧承嗣接過他遞來的筆墨，一看才發現竟又被罰抄了。

頓時笑開：“懷兒，不必怕，有父皇在，你母後不會将如何。”

顧啟懷的眉頭仍未舒展。

他才不信父皇，昨夜他還聽見母後訓斥父皇寫錯了字，母後真真是極可怕的。

父子倆是一同往長春宮走去。

兩人剛進殿門，顧念薇挺着孕肚迎了上來，她手裡拿着一封信。

“江南又來信了。”她将信遞到顧承嗣手上，招了招手将顧啟懷叫了過去。

江南，又來信了。

顧承嗣展開信紙，信紙上是容湛遒勁有力的筆迹，上面寫着兩個字：“平安。”

落款的“顧楚”二字的筆鋒陡然秀麗，想必是他母後楚映月的筆迹。

之後的許多年裡，顧承嗣還是能收到江南的很多來信，有時候幾頁信紙，有時候寥寥數字。

通過這些書信，他知道，遠方的父皇母後安然無恙。

如此，便也心安。

此間又是十餘年過去，顧承嗣與顧念薇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一雙人。

轉眼已到他該立儲的年紀。

某年深夜，顧承嗣領着顧啟懷踏入寂寂無聲的禦史台，閱覽起當世史書。

無意翻到母後甯嘉皇後，禦史列傳，有兩處痕迹。

被劃掉的字迹隻有一句：“甯嘉皇後，帝一生所惡，雙二年華，殁于秋。”

再看旁邊重寫的筆墨，赫然寫着：“甯嘉皇後，帝一生摯愛，留嫡子承嗣，圓百年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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