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過得如履薄冰。
宋方霓覺得,自己搖搖墜墜地站在冰面,還沒站穩,腳下就開始融化,不得不跳到另一塊冰面,還随時會傾入深海。
知道他們家出事,奶奶和叔叔姑姑家派人來了一次,參加母親葬禮後也象征性地給了點錢,但是聽到他們的債務和法院有關,避而遠之。
原本實習攢的那點收入,宋方霓想花在戀情上,如今,也實打實地變成奔波上海北京的路費。
她思考良久後,沒有辦休學。
但不想留級,就得回學校,參加考試。
她坐在高鐵上背概要和寫論文,去年夏天,媽媽的那句“我家閨女以後要當領導人”言猶在耳,也成了一個jx。
午夜夢回,宋方霓發現她的枕頭永遠是濕的。
再回來時,理發店裡的東西被變賣得差不多。
他們搬到一個城中村居住。
40平方米的房子,水管和竈台都在外面。爸爸在中間拉起一個藍色布簾,隔開父女兩人的床。
有一天,是個炎熱的初夏下午,電風扇吹着剛擦完的地面。
宋方霓正打開筆記本電腦,她一邊閱讀着保險公司發來的賠償合同,一邊在網上搜索上面不認識的法律名詞,門響了聲,爸爸穿着一身藍色外賣騎手服,拿着頭盔,沉默地走進來。
她突然間忍不住笑了。
這是媽媽的葬禮後,她第一次露出笑容。
莫名其妙地就笑了。
爸爸居然也成為了外賣騎手。
看到女兒莞爾,爸爸羞澀地說:“是不是衣服有點大?”
“很帥。”宋方霓打量了一圈,她低聲說,“爸爸……嗯,爸爸比周潤發都帥。”
爸爸去送外賣後,宋方霓獨自收拾房間。
她的手機響了,是梁恒波打來電話。
這段時間,宋方霓沒有主動和他聯系。但是,梁恒波每隔幾天都會給她發信息,有時候,是一首歌,有時候,是一個笑話。
有時候僅僅就發一個笑臉。
“喂?”她接了電話。
“我放暑假了。”對方說話時語調沉靜,但又措辭切實,“最近你怎麼樣?去過兩次你的家,但那裡改了店面。我給你買了點東西,留給你家的老街坊,想讓他們交給你。”
“交給我什麼東西?你不會也要給我捐款?”宋方霓立刻警覺地說。
梁恒波那裡沉默了幾秒:“我給你買了一點桃子。”
她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但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原來,有些人在最難過的時候不是表現出軟弱,而是會豎起防備。
“你家現在應該缺錢,對麼。”梁恒波問,他的語氣一點也沒變,沒同情也沒好奇,就是像說自己家的事,“寶寶,等我兩個月,我到時候湊個兩萬塊給你。”
宋方霓感覺到她的脖子濕漉漉的。
舉起手蹭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又哭了。
“你哪兒來那麼多的錢?”她悶悶地問。
“嗯,我給學長公司打工,工資開了一萬五,稅後也就一萬。系裡還有個競賽項目……”他很認真地說來源。
“笨蛋,我怎麼能要你的錢呢。”她打斷他。
再次陷入沉默。
“那你現在想要什麼?”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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