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
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父與子相峙而立。
身為臣、子的朱标,這一次沒有退哪怕半步,他擡起頭看着朱元璋,開口道:“如今缇騎所至,百官惶惶,朝堂上下,人人自危。父皇,不能再讓錦衣衛們亂來了!”
朱元璋開口道:“錦衣衛隻抓該抓之人,你剛才說缇騎所至,百官惶惶,這難道不好嗎?知所戒懼,是為善也,心中有一怕,對他們沒有壞處。隻要他們沒犯事,就不會出事。”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在朱标看來,這一次朱元璋顯然是做過頭了。
“其中證據确鑿的自然罪有應得,可餘下那些被人舉發攀咬牽聯入獄,無罪獲刑,拿不出人證、物證。僅憑三木之下的三五句供詞,便構人以罪。”
“這算什麼,瓜蔓抄嗎?”
朱标張了張嘴,發現有些幹澀,道:“父皇,您真的還要繼續查嗎?”
朱元璋平靜道:“錦衣衛糾彈官員,許便宜行事。”
“國家自有法度,便是要整肅綱紀,也是要循着規矩來。大明開國以來,明禮以導民,定律以繩頑。我大明律十二篇,三十卷六百零六條,這可是父皇你當初親自訂立的,裡頭又是哪一條讓他們這些錦衣衛不經法司,随意捕拿官員的。”朱标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幾乎是拍桌子和他老子講的這番話。
可朱标口中所說的那些事情,在朱元璋看來又算得了什麼。
“爹确實殺了不少人,可殺的都是不法勳貴、悖逆将士,還有貪官污吏,那些良民百姓,咱可是一個都沒殺。奉天殿上是血流成河,可是咱的大明天下,正在繁榮昌盛。不管是人口、耕地、錢糧、賦稅,都遠遠超過了以往各朝,爹殺的值。爹永遠也不會後悔!”
“矯枉不可不過正,事急不得不從權。若非三法司辜恩溺職,我又何必設這錦衣衛。标兒,你須知道,一家哭,總好過一路哭,百官哭,總好過百姓哭!”
百官哭,總好過百姓苦。
這就是朱元璋的回答。
可這世間,總會有一些不怕死的人。
京城一處酒肆。
幾個儒生多喝了幾杯酒,開始針對近期錦衣衛的行為高談闊論。
“陛下,現在用的武周年間天後的用人之道,重典之下,人人自危。難免會有一些小人,為了自保出首讦告。”
“現在的錦衣衛,比起周興,來俊臣之流有過之而無不及。”
“希直兄,慎言,錦衣衛可是陛下親自設立,奉旨行事。”
“陛下設立又如何,天下之事,無外乎一個理字,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當時陛下設立錦衣衛,我老師生前就曾向太子殿下谏言,此絕非善政,現在看起來,隻不過是宋師言中了而已。”
這名直言錦衣衛弊端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濂的學生方孝孺。
宋濂死後,身為學生的朱标或許是因為心懷愧疚,特别拔擢方孝孺進了翰林,當然以方孝孺的文才當個翰林侍講并無問題。
方孝孺所說的,其中一些事情确實也是事實。
如此大規模的株連行動,其中有人被冤是很自然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了同為宋濂的學生,戶部員外郎黃景。
這個黃景剛正不阿,不堪受辱,錦衣衛過來抓人的時候,他為表清白,直接就一頭撞死了。
這些日子方孝孺為了這事,在京都來回奔走,可因為事設錦衣衛,到最後竟無一人敢為此事出頭。
一想起此事,方孝孺拿起身前的酒碗,狠狠給自己灌了一口,仿佛在這一刻,終于下了決定。
次日。
天還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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